Twitter的未来？创始人杰克·多西：现场直播+AR

杰克·多西（Jack Dorsey）发布的世界第一条推文“just setting up my twttr”。 东方IC 资料

2006年3月21日，年仅29岁的Twitter（推特）联合创始人杰克·多西（Jack Dorsey）发布了世界第一条推文“just setting up my twitter”（开设我的Twitter账号），拉开了曾红极一时的社交网站Twitter的序幕。

2015年7月，在Twitter面临着用户增长速度缓慢、股价下跌以及多位高官离职的局面下，多西重掌帅印担任CEO（首席执行官）。接下来多西大刀阔斧改革，裁汰冗员，更新管理方式并考虑改变Twitter的一些传统功能。

十个月过去，虽然成立已经10周年Twitter仍面临着不小的问题，但多西看起来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现在以呈现及时发生的事情为主要任务的Twiiter会不会开始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成为增强现实（AR）的杀手应用呢？在Twitter成立十周年之际，多西接受了彭博商业周刊的专访，畅谈Twitter的未来。以下为采访实录：

Twitter联合创始人杰克·多西（Jack Dorsey） 视觉中国 资料

Q：推特已经诞生了10年了。无论公平与否，外界关于它的印象是有所衰退，你认为你阻止了这一衰退的趋势吗？你感觉这些变化会不会产生一些影响？

多西：这么说还为时尚早，我对推特的前景非常有信心。我认为在过去的10年里，我们已经看到推特在世界的范围变得如此有影响力，以及我们看到了那么多基于推特服务的引人瞩目的使用案例。

我们第一波用户潮来自那些技术早期使用者，就像你所意识到的那样。我们的第二波用户来自记者和写作者。在这10年中，此后的每一波都给人们提供了找到他们自己的声音的新的方法。对新服务的用户来说，这是一个快速且简单的方法来帮助他们发现周围正在发生的事情和他们的兴趣所在。

大选之年一直以来对我们都很有利：2008年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一年，今年也是一样。人们立刻就能进来看他们所关心的评论。他们与那些自己并不认识或者并不期待见面的陌生人建立了联系。

于安全方面的顾虑，推特的使用已经被有所限制，我认为我们已经做了出色的工作去建立更好的工具，并且在这些年中调整了一些政策。

Q：有许多人会说，“推特需要提高月活跃用户的数量，”而另一些人说，“推特应该为现在的规模感到高兴，并找到它的内容战略。”那么推特发展成长的哲学究竟是什么？

多西：我认为，就像任何事物的成长，你会进入一种模式，即应该更加关心你还未赢得的用户，而不是那些你已经拥有的用户。我们的心态是保证我们正在打造一个更加有力的工具，以及让这一工具为我们的用户所拥有。当你这样做的时候，当你有了这个焦点，以及当你真正去倾听你的消费者的时候，它就会成长。

越来越多的人通过Twitter更快的了解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以及相关的任何事件。我们让大家认识到，Twitter记录了全球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我们的工作就是，帮助人们找到他们感兴趣的事情，让他们也参与讨论，分享一些东西。我们也会更加注重现场的转播，这是获得用户的最简单的方法。

Q：你考虑过Twitter10年以后的样子吗？

多西：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虚拟（VR）和增强现实（AR），Twitter已经在增强现实方面做10年。你观看的任何比赛、现场活动甚至是政治辩论，Twitter都会让它变得更有趣，更具娱乐性。如果把Twitter看作是一个全球性的聊天室的话，当人们开始讨论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我们的视频应用Periscope就展现现场画面。

你会在Periscope（Periscope是推特公司2015年收购的流媒体直播服务运营商）上看到相同的事情，你会在直播视频上方看到这些聊天室。这创造了一些让人真的非常惊讶的互动。我不知道你是否在Periscope上看过英国人过水坑事件？（“英国人过水坑事件”，是指2016年1月网站直播了位于英国北部纽卡斯尔德拉蒙德的一个路中间的水坑，在直播中可以看到各种路人以姿态迥异的方式跃过这个水坑。水坑直播吸引了众多网友围观和吐槽，成为了一次有趣的网络群体事件。）

Q：是的，那件事闹很大。一个英国人在自己的窗户外面安置了一个摄像头，对准了一个上班必经之路上的水坑。一开始只有10个人在看，然后变成100个人、1000个人，之后同时观看的观众数量上升到20000人，最后这个直播的浏览量达到了65万。这件事不在于说我们要看那个水坑，而是说我们是一起在看那个水坑。人们会互相吐槽说：“疯了吧，我们在看一个水坑哎。”你看了吗？

多西：我也看了。但重点不是那些水坑中的人，或者他们在做什么，而是我们大家一起去看了，我和其他观众被联系到了一起，我可以和他们聊天，以及我可以说：“这不是很荒唐吗？我们居然在看一个水坑。”或者说“那个妇女会怎么过这个水坑呢？她会弄湿自己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件事情很酷的地方就在于能把这么小的一件事变成一个事件。但其实这已经成为了我们过去10年的历史，有很多类似的思路。

所以在未来，我们认为我们可以继续以非常有趣的方式来发展增强现实，不间断的为大家展现世界上发生的事情。

但我认为我们带给任何一个直播事件的首要的价值，就是我们传递信息的速度、洞见以及娱乐性。我甚至可以预言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像，你打开你手机上的天气应用，你看到了现在的天气状况，有趣的事天气预报同时也会为你展现未来的情况。它可能不会发生，但至少能让你为此有所准备。

我们最大的价值是对于任何现场的快速反应力以及灵敏的洞察力。Twitter的内容可以简单概括为，这个世界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以及这个世界未来要发生什么。我们可以快速找到不同的观点，全方位展现事情发展的过程。

Q：对Twitter来说，保留有影响力的用户和名人有多重要？这些人似乎正在向可视化的平台转移，比如Instagram、Snapchat之类的？

多西：我认为文字内容是独立于可视化媒体的，它总能在世界上找到一席之地。我不认为文字平台会过时。当我们在讨论向可视化转型的时候，我认为重要的是记住文字的世界永远是有用的、重要的。

我们的确从具有影响力的用户那里受益良多。但真正有趣的事情是寻找新的声音和新的人才。这样的情况在推特上不断涌现 。很多记者、喜剧演员以及体育评论员都是在推特上发现并放大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在Vine上也看到了与Periscope类似的现象（Vine是微软公司开发基于地理位置的SNS系统，类似于Twitter服务），新涌现的有才华的人是一种“优质”、“名人”、“内容领袖”的混合体。这些人投入了很多精力。但是现在的观众正在寻找更多新东西，寻找有差异化的、独一无二的声音。我们发现很多人往往都是从推特上开始的。

Q：你们现在用一个词来形容Twitter的现在和未来，那个词就是“直播”。你们是如何想到这个词的？

多西：回顾这10年，我第一次感觉到它是一个实时媒介，是在旧金山大地震的时候。那是一个周六我正在我的办公室里。我的手机在我旁边震动了起来，然后我才感觉到地震。所以在这个例子中，科技事实上比地震传播得还要快。

我的手机震动了，发来一条消息：地震，之后它就不停地震动。有趣的是我切身体会到了一件事情，我不是孤单的，对吗？它是实时发生的。

Twitter就是拥有这样的令人惊叹的能力，它可以使世界变得更小，即使你和另一个人并不是真的挨着。如果你经历过相同的事情，就是及时你们没有联系在一起，但你感受到了一种真实的联接。

我们在过去形容我们自己为“公众”“实时”“可对话的”，其实“现场直播”是一个更好的、更亲切的方式来表达“实时”的概念，它们是一致的。

大家喜欢实时媒体。但实时媒体不好的地方是一旦出问题会缺乏安全保障，这一点有点可怕。

这是令人惊奇的事。看看过去10年，我们擅长的就是告诉人们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迈克尔杰克逊去世、袭击事件，或其他什么争论等等。

不过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互联网也会制造出一些事。比如“那条裙子到底是什么颜色”，就变成了一个实时发生的事件。及时，那一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会有事被制造出来。我们不仅是一个适时推送的广播，我们还是一个对话。

Q：所以你说让Twitter拥有一个更安全的环境是个艰巨的挑战。

多西：我们做的事情就是让传播的范围变得更小一点。你没必要向全世界广播，但是这个范围可以局限在展开一个讨论，或者谈论一件正在圣路易斯发生的事情，哪怕你在旧金山。

Q：看来在你战略的一部分，是通过Moments的人力管理以及其他一些方法来揭秘推特。你是怎样认为，如何编辑推特流是其更简单和便于理解？

多西：在Twitter人们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跟踪自己感兴趣的主题。但同时我们在帮助用户找到合适的账号、主题去跟踪以及时间线梳理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

所以做Moments实际上就是想赌一把：我们要保证我们拥有各种领域的专家，无论是体育、政治、学者还是一些突发事件，Twitter要确保给用户推送的是其感兴趣的话题。我们绝大部分人都被时间花在了时间线上，但如果你已经精疲力竭了的话，看看 Moments 是个找到新东西的好办法。

Q：它达到了你加强互动的预期了吗？

多西：我们觉得可以在向导和闪电标签方面还可以做得更好，虽然实际效果已经超预期了。我们想要确保任何时候别人一来到这里就能看到引起自己兴趣和想象的东西。这方面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Q：也就是说更加个性化？更加实时？

多西：是这样。Moments在实时事件上非常的出彩。如果你用过闪电标签的话就会知道，只要你跟踪了某个事件，它就会把相关推特推送到你的时间线上，这很奇妙的。

所以我们在这方面的投入非常多。但这也是Moments是个好概念的原因，聚焦在能够真正带来触电感的东西，把这种实时性带到产品的每一个地方，无论是搜索、时间线，还是会话、回复等等，一切都是实时的。

Q：我想请教一下Twitter现在的士气如何？还有不俗的营业额，你现在做了什么事情来确保大家留在Twitter？

多西：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很多人对胜利的渴望。我们现在的要务是把过去遗留的障碍，清扫干净。要确保我们所有的业务部门，都在同一个工作节奏上，可以更好的相互协调。我们的首席技术官亚当·麦辛格(Adam Messinger)变为首席运营官领导新的团队，一个融合了所有的工程、设计、研发、客服及消费产品团队。过去这 6 个月他的成绩有目共睹。

真正让大家对他们的工作感到满意的是，你可以说出 “我做了那个东西，我的妈妈正在用呢” 这样的话来。这种感觉太神奇了。或者想到 “上亿人正在看着我的作品” 就会令人备受鼓舞。这家公司一直都有强烈的自我感、使命感以及自豪感。我认为过去一段时间这种感觉没那么强烈的原因在于，我们没有在保证稳定的基础上清晰地交付东西。

我们不打算不断改变一切，我们需要稳定的发展，你要知道自己是如何、如何以及构建的过程。

不过，从今年开始，在我们有一定盈利能力之后，似乎我们每周都在开发新项目，这种感觉很棒。我们的工程师、设计师感觉也很棒。我们对前面应该怎么走、到年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对东西应该怎么做这些事情已经明确了，这种感觉很好。

Q：但是你还在做大的改动，你想如何调整董事会，你还透露说招聘是当务之急。你觉得领导团队应该怎么改进？

多西：我们打算招一批人来加强我们的力量、拓展我们的视野。我认为董事会、领导层当然也在此列。我们想招一些热爱这个平台我们立场相同的人才。其实我们并不缺少想过来来我们这工作的人。

Q：你一个人同时要管理2家上市公司。你会觉得将要被拖垮吗？怎么才能保持思路清晰？

多西：不，这让我充满活力，一致的架构也让我感觉精力充沛。就在昨天，我们刚刚用了4、5 个小时2家公司一起开了个会商量一周的事情，我们每周会有2次30分钟的检查来看看事情的进展情况，我非常信任手下做的事情，我会放手给他们。我的时间会合理分配给招聘和跟产品团队交流上。

我感觉我们现在非常积极主动的在再考虑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而一致的架构让我可以专注于去做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上，发挥我的最大价值。

为了让自己头脑清晰，我每天很早起床。我喜欢锻炼身体，是金州勇士队的球迷。并且，我从他们以及他们的团队合作方面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认为，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建立一支充满活力并且会相互合作的团队，而不是招一批个人英雄主义。如果能打造出像金州勇士队那样的团队，那我们就不用完全去依赖一个人而是依靠一个整体去解决问题了。

当然斯蒂芬·库里（Stephen·Curry）的作用也很大。

Q：的确如此，你是库里吗？

多西：不，我不是。亚当·贝恩（Twitter全球营收总裁Adam Bain）可能是。

Q：我们现在正处于总统大选中，您能评价一下唐纳德·特朗普在Twitter上的言论？

多西：我觉得他在Twitter上的一些举措是惊人的，人们把我们当成世界版的麦克风，并于自己的支持者进行互动。我认为，我们真正重要的是提供了这样一个角色，传达出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声音，而是世界的声音。

Q：人们可能会争辩说，Trump在利用它来传播错误信息和憎恶。这会在某种程度上困扰到你吗？

多西：好吧，对于那些纠正、批评、评论他言论的人，同样会有人去回击，所以我想这就是平衡。

Q：在密苏里州黑人枪击事件上，你认为推特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多西：人权？一种触电的感觉，你会觉得你并不孤独，我特别自豪，因为是我们放大了这些弱势群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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