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突袭”竟成永别 战士訾青海母亲追忆儿子

早知那是最后一面 真想多看你一眼

每日新报记者 彭未风 文字编辑 王月焜 去年7月的一天，正在消防队里训练的士兵訾青海接到门卫电话通知：“訾青海，你的爸妈来看你了，就在门口。”将信将疑的訾青海走到门口，看到爸爸、妈妈、姐姐手里拎着一堆吃的，满脸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小计谋成功的得意。

訾青海到天津入伍快一年时，远在河南的妈妈郭献珍因为思念儿子终于熬不住了。和儿子没打招呼，她拉着丈夫和女儿，径直找到了开发支队八大街中队，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突然的惊喜，让经过部队锤炼了一年的男子汉也情绪失控，还没来得及笑，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两天后，亲人们要走了，訾青海将父母和姐姐送到了门口，一直看着他们打上了出租车。离别之际，郭献珍不敢回头看儿子，上车后就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全家人没想到，这次心血来潮的“突袭”，会成为彼此最后的一次会面。郭献珍如果早知道，她会忍住当时所有的难受，回过头去看着儿子，那样，就能再多看他几眼。

最漫长的路

一年后，这家人再次来津。如果让郭献珍选择，她宁愿永远也不来。

23日早上7时20分，随着班车缓缓驶离天津，在父母陪伴、战友相随下，訾青海“启程”回家了。坐在中间位置的郭献珍，躺在椅子上眯着。过了一会儿，她又坐了起来，“总觉得满脑子都是杂音。”她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全家福跃入眼帘，郭献珍右手食指和中指滑动了几下，訾青海的样子占据了整个屏幕。注视着手机里儿子的容貌发呆了几分钟，安静的车厢里传来郭献珍的抽泣声，其他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几分钟后，訾付长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妻子身边，握住她的手臂，似乎给她注入了一股力量，郭献珍慢慢平静下来，随后昏沉沉睡去。

哭着，睡去，醒来再哭，再睡去。从天津塘沽到河南商水县，跨越近700公里，汽车连续奔跑11个小时。这或许是郭献珍这一生最漫长的一段路，从陌生的天津接儿子回到熟悉的故乡，她既要赶路，更要一点一滴地接受与儿子天人永隔的现实。

最后的相聚

家里人都还记得，去年这时候的突袭，訾付长想给儿子买点吃的单独补一补，带的西瓜、苹果刚递过去，訾青海拿着出门就奔向了厨房，每个战友都吃到了一份；妈妈知道儿子喜欢海鲜，又单独给买了一大袋虾，晚饭时就看到每个战士碗里多了一份菜；姐姐给訾青海买了巧克力，想着弟弟平时饿了可以及时垫一口，同样被弟弟平分后和战友们一起几口就吃完了。儿子这样的举动，訾付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部队真是个好地方，看把我儿教育的。”訾付长当时想着。

好不容易来一趟，訾付长和妻子想留儿子在招待所里睡一晚，晚上一起多说说话。可因为纪律，儿子没答应。想和他去外面吃顿饭，因为纪律，儿子没答应。一家人第一天中午在招待所吃了一顿饭，儿子也是来去匆匆。虽然待了两天，实际上一家人在一起时间不多。

第二天送别，訾青海红着眼在部队门口看着父母走远，他以为这是家人制造的一次惊喜，想不到的是命运中彼此最后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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